《和平年代》
第六章
那巨大的烟火在哥谭湾上空轰然炸开，就像点缀在黑色天鹅绒上的彩色宝石一样，璀璨而闪耀。而脚下，夜色中汹涌不歇的哥谭湾，把天上沉静的夜扯碎揉搓，又欢快地指使浪涛碾碎烟火的光，把它们当做可口的夜宵。
码头边站着一个人，他拄着手杖，低头看着河水，像是在等什么人，烟火的光细致地勾勒出他的轮廓。
爱德紧赶慢赶来到码头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。即使是一个背影，他也猜得出是那是企鹅人。他甚至无不自信地想，即使是只有一根头发丝，他也能辨别出那是不是奥斯瓦尔德留下的。
好的，他还活着。可是另一个爱德华呢？还没来？这不对，无论什么时候，无论是哪个他，都不可能是会迟到的那一个。莫非是有埋伏？爱德左看右看，什么也没有…
当啷——
他不小心踢到了一颗石子，而这足以向别人昭示他的存在。该死…爱德看到前面的人影动了！奥斯瓦尔德！他转过头了！他一定看到自己了！
只能暂时假装成这个世界的自己…
“奥斯瓦尔德！”爱德微笑着走到企鹅身后，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善，即使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一把刀。
“爱德。”企鹅转过身，爱德终于得以看清这个世界的企鹅。他的双眼是完好的，仍旧是漂亮的橄榄绿；腿似乎也没有那么瘸——虽然还是有些残疾；外貌上也没有任何区别…不，有一个。
这个奥斯瓦尔德，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自信以及沉着。这是他认识的企鹅所没有的东西，那只企鹅永远都是那么暴躁、残忍、心狠手辣。
企鹅虽然残忍，可是这种手段和果敢也是他迷人的一部分。
即使可能只有爱德这么认为。
“你给我的谜语…”企鹅似乎在斟酌词句，眼神却直指爱德的眼底，似乎要窥视他的灵魂“答案是爱，是吗？”
爱德盯着那双绿眼睛，美得想让人藏起来，于是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，或许是其他什么的，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是。可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含义，连声反驳道：“不！不是！”
“不是？”
完了…他把这个世界的自己坑了…
“不！我的意思是…你应该明白…是的。爱。”
算了，爱德想，这就当是自己日行一善，帮这里的自己搞定奥斯瓦尔德。奥斯瓦尔德多好骗！只需要给他一点点爱，一点点关心，还有…
“我不爱你，我有爱的人，我依旧爱索菲亚，即使她再也不能回应我。”
这次轮到爱德不知所措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显然，这不是他预想的答案。他甚至在刚才已经做好和奥斯瓦尔德告白的准备了，但是奥斯瓦尔德的回答，让他措不及防。他瞪大了双眼，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像是一只死物那样缓缓沉入海底。
“你应该知道。”奥斯瓦尔德语气很和缓，好像仍然在斟酌“事实上，你的谜语我早已经猜到了。你曾经让我很感动，不可否认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爱德忽然上前一步逼近他，质问道：“你不爱我？是的！你当然不爱！你只爱你自己！你这个自私的、贪婪的、无耻的混蛋！你根本不懂爱！”
该死！他居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。
奥斯瓦尔德的表情因为愤怒有一丝扭曲，非要用一个形容词，或许可以形容为，气鼓鼓的。
气鼓鼓的企鹅伸出食指狠狠戳向爱德的心口：“我当然懂得什么是爱！你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！冷酷！无情！而且没有品味！瞧瞧你穿的这身绿衣服！”
“我的奥斯瓦尔德从来没有说过他讨厌我穿绿衣服！”
“纠正一下，我不是你的，谢谢！”
爱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愤怒中混淆了两个奥斯瓦尔德。这个奥斯瓦尔德，受人尊敬，从不缺爱，整个哥谭的人(就他在这里的体验而言)都喜爱他。他的心是完整的，他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甜而满心欢喜，因为他拥有一座糖山。
所以，如果不是自己恰好遇见了落魄的奥斯瓦尔德，如果不是奥斯瓦尔德这么缺爱，是不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？
这世上没有企鹅就没有爱德华
然而没了爱德华，企鹅还是企鹅。
“我很感谢，你的爱意，爱德。我忘不了你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，你说我可以永远倚靠你，那真的很感动，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想和索菲亚分手。可我刚才想通了一件事…”奥斯瓦尔德的脸上流露出悲伤，以及冷漠“是你害了索菲亚，是你让她昏迷不醒！我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，甚至看到了监控录像的时候我也想为你开脱，直到你的告白，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一事实。”
这…这是完全颠倒了！如果这是部电视剧，那他俩的剧本一定拿反了。
等等，按照这个逻辑，今晚该死的人…其实是爱德华·尼格玛！
x的…爱德不禁后退一步，奥斯瓦尔德会杀了他吗？这里似乎是不禁枪的。还是说会再次冻住他？
不行，他不能死。
爱德叹了口气，佯装带着悲伤对奥斯瓦尔德说：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，给我最后一个拥抱吧。”
同时，他也握紧了口袋里的水果刀。
奥斯瓦尔德上当了。他真的张开双臂去拥抱爱德，爱德甚至能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，马上，这颗心在他的手里慢慢归于沉寂。他把刀对准奥斯瓦尔德的后心，马上…
砰——
爱德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什么击中，似乎是有谁开枪打了他。而下一秒他才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痛，还有生命流逝带来的寒冷。可神奇的是他还没死透，仍能听到一些声音。
他听到有人在喊奥斯瓦尔德，听声音是这个世界的自己。
“奥斯瓦尔德，别怕，我在。”
“他…到底谁是爱德？”
“当然是我。奥斯瓦尔德，一切都结束了。而且我找到了伤害索菲亚的凶手，就是这个人。他妄图取代我，目的就是伤害你。”
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无论是布奇，还是其他人，亦或是我自己都不行。”
爱德听到了一点声音，他敢赌一百美元这两个混蛋在接吻。
很好，他终于明白了，这个世界的爱德华，可能比自己都残忍。他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可能就已经策划好了这一切，所以他根本没有迟到，他是故意的，他需要一只替罪羊。
忽然他感到有人在推他，不用说了，一定是那两个混蛋。接着扑通一声，他被哥谭湾冰冷的河水淹没。
第七章
呼——
爱德猛然从床上坐起来，惊魂未定。看了看四周，是在企鹅的家里。一切都是熟悉的布置。
回来了？
爱德正在迷茫的时候，奥斯瓦尔德推门走了进来。
“老天！你终于醒了！”
是他熟悉的企鹅！他回来了！
“今天几月几号？回答我！”
“5月26，晚上九点，你睡了一天。如果你再不醒我可能就要杀了那个庸医。”
是梦？爱德感觉自己的神经还残留着那时的疼痛，还有河水冰冷的感觉。
还有那个该死的、变态的、另一个世界的自己，搞得自己大脑乱七八糟。
“你还好吗？其实你可以再歇一会。”
“奥斯瓦尔德…过来。”
“怎么？”
爱德抽了奥斯瓦尔德一巴掌，响亮清脆。
“你这个混蛋！干什么！”奥斯瓦尔德捂着脸怒骂。
“我做了噩梦，你对我做了很差劲的事情。然而我已经没办法报复梦里的那个你了，所以只能在现实里出出气。”
“或许我应该让医生给你开一针安乐死什么的！去死吧爱德华！”
奥斯瓦尔德一瘸一拐地离开，爱德叫住了他。
“什么事？”奥斯瓦尔德显然没有任何耐心。
“没什么，其实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穿绿色。”
“既然你这样问了，那我的回答是：Yes！我非常讨厌你那身绿色！品味太差了！”奥斯瓦尔德长抒一口气，似乎这句话憋了很久。
“基于我今天状态不好，我原谅你。”爱德咬咬牙“不会有下一次！”
(end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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